第三章-《僭礼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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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姚朴站在御书房门前,他抬眼去望,上面的匾额已经换掉了,“新竹殿。”姚朴在心里暗自揣摩。

    江楚然察觉到他的停留,扭头看他,见他望着那块她刻意换的新匾额,面上笑意明显,姚朴却总感觉她眼底有无限的悲伤:“姚相,如何,朕的新匾?”

    被问到的姚朴回神,想了想,恭敬回答道:“新竹高于旧竹枝,全凭老干为扶持。陛下对先皇的眷念,令臣动容。”

    听见他这么说,江楚然笑意不减:“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江楚然将云枝留在殿外,新竹殿只有她和姚朴二人,江楚然坐在书案后的龙椅上,姚朴则站在书案前。

    此刻,江楚然才像是卸下了所有防备,不必在百官面前端着皇帝架子,害怕失了威仪,落人口舌,现在她只是一个没了母亲的孤童。

    她看着姚朴,面前的人和记忆里那逆着光的温和君子的身影逐渐重合,慢慢地她眼里蓄满了泪,抽噎起来:“夫…夫子…”,江楚然生的极美,此刻落起泪来,犹如梨花带雨,姚朴的目光落在她脖颈,早年纹上去的桃花也仿佛收到情绪波动的影响,变得更加妖冶,看的他喉头一紧。

    姚朴无奈地叹了口气,他走到江楚然身侧,从怀中掏出手帕,弯下腰,像之前一样给她擦拭着眼泪:“陛下莫伤心,臣知道,臣都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姚朴轻拍她的背,心里想:果然还是个孩子,有直接血缘关系的亲人死亡,即便再不喜欢这个长辈,也还是会痛苦。

    “姚相,朕害怕。”江楚然依然没停止哭泣,“朕的祖父而立之年驾崩,朕的母皇也是早逝,你说朕会不会也活不长?九岁时便有人想杀了朕,没有老师就没有现在的朕。”

    姚朴听着她的话,不由得想起那个躁动的夏,明明差点毁了他,但想来却是悸动不已,回过神来安慰她:“武帝多年征战沙场,是为暗器所伤,不治而崩,陛下的先母…”他顿了顿:“多年用药,毒性积压,且有心伤,才会早崩。”

    姚朴低头看着龙椅上小小的人,眼里的温柔溢出来:“陛下会长命富贵的。”

    将江楚然哄好后,姚朴向宫外走去,他身后跟着一个太监,这是他早年安插在宫中的探子。

    姚朴面上发冷,对身后的人吩咐:“从今日起,送往陛下处的膳食不再以银针试毒,改用宫人。”

    跟在他身后的赵煜柯听见他的声音不寒而栗:“是。”

    姚朴坐上马车,闭眼假寐,他将所有的事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,突然想到什么,低声笑了笑:“陛下果真冰雪聪明。”

    等马车在太傅府邸停下,他对迎上来的秋杳吩咐道:“将许家二公子请来,就说本相有要事。”

    送走姚朴后,云枝拿着汗巾进来,江楚然将脸擦了擦,又恢复之前的冷漠:“为朕先母作传的差事,就按姚相的建议交给青山宫的兰台史令于复。”,百官想的不错,这个传写不写倒是无所谓,但她就是要恶心江君兰一番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云枝立在一旁,看见变脸之快的江楚然,心想:陛下是懂演戏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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