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appy ending(第一版)-《龙族:重启人生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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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他将进入的是全新如万花筒般的世界,充满了他未曾见过的缤纷绚烂。

      这让路明非心中小鹿乱撞,有些小惊喜,他察觉到了,属于他的人生正在拉开序幕,那些曾经只在梦中出现过的美好的相遇将一一抵达他的人生……

      端坐在他身边的男孩恰逢其时地抬起头。

      他望着路明非,那双黄金般的瞳孔里流淌着火焰般的光,仿佛一面映着火的镜子,倒映出他眼中的世界。

      “交易吗?”男孩忽然问道。

      路明非提着大包小包地从男孩身边走过,就像没看到他一样,自然也没听到男孩的问题。

      他汇入了正在聚集向列车的人流中,加入了喧闹的队伍,与热情的同学们打着招呼……

      男孩望着他的背影,微笑道:“不说话,就当你默认了。”

      随着队伍而前进的大男孩忽然驻足。

      他疑惑地回头望去。

      那一瞬间他分明察觉到有人在背后看他,是熟悉的目光与熟悉的气息。

      似乎有人立身在他身后,目送他的远行与长大。

      那人陪伴了他悠久的岁月,而漫长的相伴在今日迎来了终点。

      可当路明非过回头,却什么也没看到。

      名为路明非,今年十八岁刚被美国卡塞尔大学录取的大男孩挠了挠头,带着满腔疑惑地继续向前走,觉得应该是错觉,转瞬间抛之脑后。

      这种桥段情节在日剧里经常出现,人海中你突然停步,恍惚间有人在身后焦急地呼喊你的名字,他的声音那么急切那么激动,就好像时隔千百年后的重逢,可当你回过头,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每张脸都显得那么陌生。

     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中自然也没有人看你,所有人都只是行色匆匆地奔往各自的终点,你怅然若失,悻悻然回过头,将一切推到了错觉身上。

      可这无关错觉与否。

      心里有事的时候,人人都会自作多情。

      刚刚高中毕业,酷爱游戏、日漫的年轻人深以为然。

      他拉着行李箱,口中哼着今年最新最热的新番【罪恶王冠】的拔剑神曲,随着人流前进。

      而在他的背后——

      在那个谁也无法涉足的世界中,有个男孩哼唱着幽婉的歌曲,他的嗓音轻柔得宛如这个夏末的和风,吹过临近傍晚的芝加哥的每条街道,途径过浩瀚如海的密歇根湖上空,去往无限遥远的地方,它跨越了山与海,到达世界的尽头,却始终没能找到穿过时空间隙的道路,抵达另一个人的耳中……

      竟然也是那部动画的插曲。

      它的名字是——

      【勿忘我】

      男孩从火车站的长椅上跳了下来,转身向着与路明非相反的方向走去,抬手轻挥。

      他的脚步在这一刻显得很轻盈,就像卸下了最后的负担。

      他知道他的哥哥将在新的世界获得他想要的生活,他可以放心地离去了。

      途中他没有转头,因为害怕一转头就会留恋这座他刚开始热爱的世界。

      他鼓足最后的勇气,让自己拥有独自走向远方的勇气。

      车站内愈发昏黄的夕阳,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……

      一切都宛如一幅什么也没写,却将离别的愁绪画满每一角落的油画。

      伴随着远处黄昏下的最后一声鸟鸣——

      这个夏末的黄昏终是悄无声息,又一如男孩心愿地谢幕了。

      那些灿烂而辉煌过的往事,那些薄暮昏黄下温馨难忘的画面,那些仍旧未解的谜题……

      在这夏末斜射的暮色辉光下,都如心中盛开过的花一样旋转凋零了。

      原来这就是命运,命运指向的结局从来都不止一个,却永远都徘徊在坏与更坏之间。它以颠沛流离磨平你的棱角,让你心甘情愿地接受那些年你不愿接受的结局。

      无论你多么不情愿,当另一条更残酷的命运近在眼前时即将发生时,你都只能庆幸你还有选择的机会。

      即使,只是从更残酷,变得残酷。

      男孩哼着歌,双手抱着后脑勺,在寂静的世界中走向远方。

      直到。

      不该出现在他耳边的声音响起。

      灰白色的世界簌簌而动,抖落无数腐朽的尘灰。

      男孩突然停下了脚步,迈在半空的脚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  因为在刚才那一刹那,他竟然感觉到了背后有人在看他。

      也是熟悉的目光、熟悉的气息。

      那是相伴了无数年的记忆,相伴了千万年的亲人,那种厚重的羁绊足以跨越山海,穿透时空的壁垒!

      男孩不敢置信,却在那一瞬间潸然泪下。

      在他身后,即将一脚跨入火车的男人,收回了脚,回首望来。

      由衷的雀跃散去了,伟大的灵魂自躯壳中醒来。

      他的神色重归平淡,他望着男孩的背影,而后一览世界的虚实。

      目光所及,世界由万花筒般的缤纷绚烂,转为死寂的灰白。

      那是空,是无,是一切的终点,是颠覆了真实之基的虚幻之花,也是他眼中倒映出的世界。

      这一刻。

      他的眼瞳中流淌着点燃世界的火光。

      【这就是,你所在期盼的未来吗?】

      他低声问道,可游离在世界之外的声音,却让整座世界都簌簌而动!

      世界在霎时陷入死寂的灰白色,天幕之上浮现无数碎裂纹路。

      【我从未遗弃我们的过去。】

      ……

      ……

      灰白的色彩染上了全世界。

      在这一切失真的世界中,男人独自漫步在高天之上。

      他走过熟悉的世界,途径熟悉的海洋熟悉的山林,他从山脉的这一头走上山顶,望着远方薄暮的辉光从天而落,山风吹过,叶子从繁茂的枝叶间旋转跌落。

      而在他的身边,蒙着面纱的女人,难以置信地望着这座灰白色的世界绽放不同的色彩。

      如果说夜之食原是东京这座城市的倒影,那么这座灰白色的世界,便是这颗星球的倒影,是对应真实之界的虚幻之界,也是一切尼伯龙根的来源,所有的尼伯龙根都只是它的残片。

      自当年而起,那座虚幻之海诞生于这座星球后,它便于星球的暗面诞生,长存于世,但女人却直至今日才找到进入此间的门缝。

      进来后的第一眼,她便看到了一位熟人,早已等候多时。

      他们谁也没开口,就只是在沉默中走过世界。

      她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早自己多少年抵达这里,但她很清楚,这家伙是被那位的遗志选中的人。

      这是一段短暂的旅程,他们很快来到了终点。

      在看到那盘卧在世界至高处,恍若沉眠的白色龙躯,女人失声许久。

      她意识到弗里西斯的计划其实是可行的,只是他找错了地方,也找错了对象。

      真正的造物主的遗体,一直都被埋葬在这座虚幻之土,成为奠定这座虚幻之界存在的基石!

      她没有猜错,一切的秘密都藏在这座世界的倒影中!

      她的目光慢慢转移到身边的家伙身上,目光凝重。

      他究竟抵达了这里多少年?

      当年他失信于弗里西斯,难道就是因为寻到了脚下这座世界?

      而身为那位造物主意志的继承者,他对这座世界拥有着怎样的掌控权?

      “我不喜欢史密斯的选择,如果说这是一场测验,那么我会给他不及格。”

      “不死,从来不是轻易迎接死亡的理由。”

      身边之人忽然开口。

      可女人却一时间想不起谁是史密斯。

      她微微侧头,从脑海中找到了他口中的史密斯。

      那个有座海岛,在不久前被弗里西斯杀死的龙族。

      她还想起了更为久远的记忆,在这位还落座神殿时,史密斯是他的神官,负责勘测世界地形变迁与物种统计。

      “我也不喜欢弗里西斯的答卷,但我不怪他,因为我并没有指引弗里西斯应该走上哪一条路,逼迫弗里西斯走上这条路的是我,自然也该为他的一切选择背书。”

      女人暗自皱眉,这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?

      他真的是在和自己说话吗?还是仅在自言自语?

      没人弄得懂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,不仅是她,在他落座神殿的那些年,他麾下的臣子没有人清楚陛下到底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  而今天……也许她能得到部分答案。

      “终于到你下场的时间了吗?”女人轻启唇瓣,目光期待道,“你到底继承了祂的多少权柄?我原以为你会出面阻止你弟弟和我的计划,但是你没有,反而在一切尘埃落定后才重新出面……”

      “你,能打破我们的时间回溯?!”

      这意味着什么,她再清楚不过,而她更想要确定的,是对方究竟从什么时候起拥有了这样的力量!

      她深吸一口气,不等对方回答,再度问道:“让我们直接跨越这些次要的问题,你接下来想怎么做?”

      她没有问对方想做什么,这已然是摆在桌面上的事,她只好奇这家伙准备通过何种方式,来解决元素海的暴动!

      当年他以己身镇压元素海,试图独自消弭元素海的灾劫,却终究无法庇护整座世界。

      时至今日,他有了多少把握?

      男人仰起头,目光穿透重重云海,极目远眺向天外的无垠深空。

      女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面色大变,难以置信的念头浮现心头,即使这缕念头一冒出把握就已是十之八九,可她却下意识不愿相信!

      “在你眼中,元素海是什么?”男人不答反问。

      她眉头微蹙,还沉浸在那份念头带来的震惊中,骤然听到这个问题,不由有些发愣。

      元素海是不属于这座世界的事物,它带来了名为“奇迹”的事物,却是以摧毁世界底层规则根基为代价,奇迹的尽头是毁灭,纵然是旁观了几个世纪沉浮的她,也无法断定元素海的好坏,更无法说清道明它到底是“什么”。

      “是灾劫,也是机遇。”斟酌片刻,她给出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。

      男人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  他说:

      “在我眼中,它是一顶冠冕。而欲戴王冠者,必承其重。”

      “很抱歉,时间到了,我该走了。”

      “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,但很遗憾,我没法回答你,即使我回答了,你也未必愿意接受。”

      “非常感谢那些年里,你来神殿看我,虽然每次都让你铩羽而归。”

      女人深吸气,向前迈出一步,“你要去哪,你要独自上路?”

      男人回身,竟是微微一笑,让女人有些恍惚,她都快忘了这家伙的脸上居然也能展露笑颜。

      他的上次大笑,是在什么时候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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