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知其然知其所以然-《国姓窃明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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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回答时,也没精力想太细,所以纯粹是用历史先知报答案。
然而,方孔炤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:
“为何?张献忠当年组织挖掘凤阳皇陵,虽然最为罪大恶极,也最为凶悍,可毕竟被朝廷针对,如今躲在川东鄂西荆山之中,兵力补充应该是比较弱的。
李自成也是如此,原先逃到商洛山中只有一十八将,部曲都是慢慢重新集结的。
罗汝才诡计多端、左右逢源胜于这俩莽夫,之前蛰伏忍耐时,实力受损也比较小。
马守应作为革左五营之首,在另外几方兵力受损后,他的人马已经不比罗、李少了。更关键的是,这次我们会跟贺锦、贺一龙死战,如若二贺能被歼灭,还则罢了。
如果只是被击退,甚至溃散,残部逃去依附马守应,那马守应的兵力绝对能增长到群贼之冠——贤侄为何觉得只有李自成、张献忠才最需要提防?”
沈树人一时有些语塞。
他抄答案抄习惯了,从来没想过这问题,因为历史上就是李自成张献忠最后成事了嘛,后世历史书也没分析这个问题。
可是在明朝当时的人眼中,至少这四家流贼级别是一个段位的,除了张献忠组织挖皇陵的罪恶最大,但实力层面,没人觉得有分别。
“时称操、献、闯并雄于世”,谁敢小看罗汝才?
他也只好先搪塞拖时间慢慢想:“这个说来实在话长了,下官今日疲累已极,能否让我稍稍歇息、用些宵夜整理一下思绪。”
方孔炤也意识到自己太急切了,逮着个欣赏的晚辈就可劲儿薅,确实有点过分,连忙让沈树人先自便,还吩咐侍女把自己的书桌整理出来,让沈树人可以靠一会儿,还叫了两个侍女给沈树人捏肩揉腿摁太阳穴。
沈树人喝完两杯茶,总算稍稍整理出一些思路,也不一定准,但至少能倒果为因、自圆其说。
便在这时,书房门口传来阵阵脚步,很快就进来一些女眷。为首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,也不跟方孔炤客气:
“老爷,已经过了子时,三更半夜为何还不歇息?朝廷公务可明日再处置。智儿的家书我也看了,这是他的同年来访呢?怎得这般急切?”
方孔炤被打断,颇有些来气:“妇道人家懂什么!沈兵备明日就要回随州,军情如火,他是两日一夜四百里赶来求援的!难得他了解前线贼情,还见识不凡,我跟他讨教一些军情见解,你们先歇着吧。”
其妻被抢白,听说军情如火,倒也不敢造次,但还是忍不住上前仔细看了几眼儿子家书里提到的那位同年进士。见沈树人形容憔悴,昏暗灯光下也看不清相貌如何。
不过沈树人还算守礼,看到有方家长辈进来,他也起身作揖,这一站起来,立刻就让人很有压迫感。
“这么高大?怕是有六尺了吧?倒是个堂堂伟男子。”方家女眷下意识就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。
方夫人背后还有一个女子,退步后似是想起了什么,连忙把手中的茶盘放下,对方孔炤行礼:
“那父亲安心操劳军务,我扶娘回去先歇息了,这是孩儿炖的宵夜,加了些鹿茸、蜜枣,熬夜可要保重身体,别再吃那些干饼了。”
方孔炤拿过一碗,直接推到沈树人面前:“贤侄你先吃,你要动脑子,老夫只是听,不妨的。”
“一起一起。”沈树人客气一声,反正不止一碗,大家都吃也无妨。他几口含鹿茸的汤水下肚,很快觉得一阵提神,思路倒也没那么迟钝了,居然就给他想出了一套说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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